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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留学生活和就业环境的不如意,现实问题,让他们“出走”海外又回归故乡,希望找寻人生更好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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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爱一个人,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这句《北京人在纽约》电视剧开头的台词,曾经是最令中国人印象深刻的、形容海外留学和移民群体状态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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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中国人喝“洋墨水”的现象越来越普遍,出国受教育已经不再成为一种现象,而是一种常态。年度国际移民报告也称,去年中国送出的留学人员总数位于世界首位,是名符其实的“留学大国”。 7 @+ @/ }/ d: i% S.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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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股暗潮涌动:留学生的“回国热”在在悄悄上演。媒体报道,2012年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为39.96万人,而2012年度各类出国留学回国人员总数就为27.29万人。《2012万名留学人员回国就业报告》显示,2005年,高达89.4%的、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中国籍学生都希望留在美国工作,2011年,这一比例已经降低到82%。启德教育研究院的数据更是明确指出,2012年,有七成留学人员学成后选择回国发展。 % ^6 X @. S+ G5 q
# M5 L' d& j& s9 Z留学生活和就业环境的不如意,现实问题,让他们“出走”海外又回归故乡,希望找寻人生更好的起点。“逃离欧美韩”成为跟“围城”类似的现象:城里的人投诉国内教育的落后,拼命想出去;城外的人诉说国外生活的不易,忖度着还不如先回到国内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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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管理者如此形容自己在今年招聘中遇到的境况:来10个人应聘,7个都有海外留学背景。他不禁好奇:这些人是抱着什么心态出国?又是如何选择回国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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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x8 L2 a/ t+ M1 S! l; d3 {本期专题,我们采访到几位年轻“海归”。看看他们的就业故事和内心挣扎,他们的“逃离”选择反映着国内和国际的哪些趋势,又折射出怎样的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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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国外找工作不靠“人情”和“圈子”? # w A) W( ]% M3 I
x. K1 P# R7 Q, E* p1 j张先生毕业于厦门大学,后于2011年在美国学习金融,留学一年半。2012年底回国创业,如今从事生物医疗行业。他是“逃出欧美韩”的典型案例。 , F( s5 B5 S"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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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出去的时候当然是想拓展视野,开拓眼界的。如果有机会能在国外就业,也非常愿意考虑,想着工作几年再考虑回国的事情。”当年出国的时候,张先生还是信心十足,想要丰富自己的阅历。 . o5 o5 V h$ h! j
4 M7 k& ]4 u# D不过,长时间的经济危机让他和他的中国留学生同学都没有预料到,大环境对他们的未来就业产生了严重影响。“在我认识的留学生中,应该有50%都已经回来了。”他感叹在国外“居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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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w: S1 Z/ }- n1 q7 J6 v; U! v张先生说,许多人认为国内的就业环境不佳,比如人情关系、开后门现象严重等,想当然认为,国外的环境会稍微平等一些;但出国之后才发现,在国外,这些现象也相当普遍,在他所学的金融专业当中更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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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H$ Q0 g( K6 O# \+ h5 ^& P在学校里,张先生的老师会叫学生们提前拓展“Networking”以便未来求职,拓展人脉。作为一名中国留学生,跟老外PK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先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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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任何就业、创业都要运用人情和网络,跟外国人沟通自然更艰难。开始觉得,为什么我放着在国内的那些人脉、资源不用,非要跑到美国来?” - c% m. i- h( B
+ n# V% k: R" j% u就业围城:境外遭遇“玻璃门” 国内待遇不佳 # ^2 Z* Y3 ]& B6 \0 W
* i" i8 w- C. X+ H赵小姐从事的是公关行业,在中文大学读完硕士之后,为了能在短时间内进入理想行业,2010年底,她选择回内地就业。她的内地同学,当年也有人留在了香港地区就业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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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的行事方法和思维都很西化,她说,她在香港生活得比较适应,也热爱那里的城市文化,但基于上述提到的现实原因,还是打算回内地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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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业环境对外来学生的限制,我们能涉足的行业和职务,以及可选择范围都比较窄。”尽管在同一个国家,在西化环境下的香港,即使是个性独立自强的赵小姐,也感觉到了现实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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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口中的“留港”同学,在港期间从事的工作是普通话教师,其实跟他们自身所学的旅游专业并不相关,也不关乎她在香港所受的教育,仅仅因为“普通话好”。而赵小姐想从事的公关行业对她而言,门槛更高。 $ w. u- _6 A! _3 @$ D5 W Q
, t* l9 P* |0 s在韩国留过学的崔先生也证实了这一点。他的实习和工作,很多都与媒体相关,让他颇感受限。“我在拍节目,剪辑片子的时候,旁边一定要有韩国人在场,以防做出不符合韩国社会价值取向的东西,他们不会允许外国人轻易涉足国家言论媒体。”以崔先生从事的媒体行业为例,韩国对外来人口有很大的限制。 + |8 d7 o' z% L1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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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期间留学德国,学习计算机专业的胡先生出国之前,没有计划过是否回来的问题,“当然是有机会见见世面,能出国就业更好”。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渐渐感觉到了在国外就业的不易。 % U+ v* O! X&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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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到,在德国,低端些的行业不允许外国人进入,比如建筑工人等。他们要首先保护当地人的就业。“如果是高端的技术人才,比如和我们一样的大学毕业生,在德国找工作,理论上是没问题的。问题是我们在那里是外国人,难度就又增加了一层。” ; A: ^7 ?; i/ P1 ]1 y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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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胡先生寻找到了一份实习工作,月薪500欧元,是正式员工的1/6。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回国。“那只是一个实习,什么长期的保证都不可能给你。”经过努力,他于2013年年初就职于一国企,薪资在400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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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V& A1 v“谁说海归留学生工资就一定高了,在国内,工资只不过是代表你的能力和实力能给这个单位什么,人家会给你多少回报,仅此而已。”对现在的收入状态,胡先生表示接受。他觉得自己初出茅庐,考虑第一位的还是工作内容是否对口、感兴趣,以及工作的成长性。别的问题都可以以后再说。 3 r2 f& V2 a6 ?. P, y
* J% G w% k# k; C2 D3 L- S2 R孤独生活:连恋爱都不好谈 4 f4 h. d8 y+ U
- I7 S3 A$ w- r( _* o接受采访的几乎每个海外留学生,都会在回国的理由中加上这么一句:因为孤独。 ) c9 D& v0 u+ x" m O.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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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之前自然会对外国有许多幻想,到了之后才发现,国外的生活完全跟你想的不同。”张先生用“无聊”二字形容他在国外的生活。他对记者描述了那种状态:并不是觉得生活缺少新鲜刺激,而是连正常的社交都难以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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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l1 [2 U) x) {6 c“当地的老外很早就睡了,他们很少会在下了班约上几个朋友热热闹闹吃饭,最多就是回家跟老婆孩子待着。”他有时会想,这就是外国人的一种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的“独立精神”? 1 Y$ J3 \* W5 P4 W7 G( f; | _6 F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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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互相照应的中国留学生圈子,却也因为大家“各有各的事”,很少相聚。有些留学圈子里的人的生活习惯不太好,也让他不愿贸然进入,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他的业余时间几乎就是自己打发,或者和女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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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Z9 E+ D- b1 ]2 S! O* D1 @张先生逐渐开始怀念自己在国内的生活,即使工作和学业再忙,压力再大,也能有空叫上三五好友聊聊天,抒抒压。国内还有50多岁的父母和80多岁的爷爷奶奶,作为独生子,他放不下这些长辈,也放不下家庭给他的支持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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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d, l7 h- y V1 ]而在生活上,胡先生对自己的回国给出了更加“有意思”的解释。他戏谑地说:我在国外真的没法找对象。尽管这个理由听起来相当个人化,他身边的留学生朋友,无论男女,也都鲜有人加入当地人的生活,或者与当地人恋爱结婚。“本来(自己)就是对恋爱婚姻有点要求的,出去了发现,交际圈子和可选范围实在太小,还不如回国呢。” - y; f" `, j# ~5 _
+ L: q9 f+ e1 \3 x! x' y1 v; g“在国内再怎么都能找到人聊天,随便喝个茶,即使聊新闻都能说一下午,在国外,别管跟老外还是跟中国留学生,都不可能。不太交流的。大家都忙。”胡先生发出了和张先生一样的感慨。 ) y+ w' i' o/ u: C%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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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的那位上海籍的同学,工作一年半后,因为薪水上升幅度小,与身边接触到的本地人的物质生活水平无法接轨;加上生活圈子窄,“幸福指数”直线下降。在家人鼓励下,她离港回到上海,重新开始寻找工作。 n7 `5 p4 s5 g8 v3 I" Y! L: S
: l, {! r) h8 z; X' b+ k7 L% N“在海外,读书本来就是苦差事,何况还不一定是用自己的母语,接触自己不熟悉的文化;有的读完了书要挣钱养活自己,一样辛苦。最主要的是孤独,都是受不了在他乡精神空虚的感觉。”赵小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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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Y" V+ \, _' B而胡先生认为,其实孤独感到最后还是语言和文化的问题。“比如人家国家的人凑在一起笑,你都不知道笑点是什么。何谈融入呢。” & ?4 g: e. F4 I8 s: v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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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来逃去之间 为幸福才颠簸 9 \1 t- I( e, |5 { @* U/ ^3 p
" U0 I! `0 H2 Q! v$ y, D u逃回来的,未来会怎样?其实也有人想着再度“逃回去”,而有人也在不断适应着在国内需要面对的各种问题,不断调试自己的身心。 2 N& ~6 A3 Z7 {% d& h( Y
) _$ U' K# w, P: |如今,赵小姐在准备托福考试,打算到美国深造,并打算有机会就留在国外就业,继续“海归”生活。她自认属于“想清楚”那一派,决定先预估风险,客服困难,继续去看她所期待的“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 1 ?; @$ T: e4 W, c2 b8 o( M
* D# Z4 u' L6 ?9 n* A0 L& v; [“出去之前,要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只是单纯的读个书,拿上学位就立刻卷铺盖回国,会学习就够了。如果想留下,想生活在那里,那(需要)评估的问题就多了。”多年搜集留学信息的经历让赵小姐成了半个留学专家。她对“逃出欧美韩”的现象做了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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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其实出国就业考验的是各个方面的能力,真不是你会读书、或者家庭物质财富条件比较优越,就能“搞定一切”。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想清楚了,是否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容生活在那里,想为此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如何尽力融入当地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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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v) h# S2 q9 c/ _9 {从韩国归国以后,崔先生发现,在国内找工作也面临很多问题。“国内的就业(形势)非常紧张,导致就业压力很大。国内的人情关系也很严重,很多比较好的单位都是靠家人关系或者同学朋友介绍才有机会进去,在二三线城市最为严重。” . _2 m& h$ I, _, W" X
' m& A+ B4 T2 P* m4 J; w, I崔先生说,自己用了用很长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和心态。“没办法,如果单纯为了找份工作或是为了钱,我何必回来?回来所追求的,只不过是自己想要的一种生活而已。”他说,与家人的距离是否近,社会对自己是否认可,都是他所看重的,所以才坚持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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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 ^4 z1 `) V/ o- n“逃’回来的这些人,绝对不只是是为了糊口。他们必然是对生活有着更好的追求。只能说现在在国外的生活是无法满足这一点的,无论是从你要寻找的工作,还是交际圈子,都没法让你过有质量的生活。”胡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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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新一代的、中产家庭出身的“海归”年轻人,一定会把生活质量放在首位。“海归”回国的理由看似感性散乱,却代表着他们对长期稳定生活的渴望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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