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族同心世外桃源：天上掉下来的部落

红茶 · 发表于 2011-7-10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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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做得更好

多伦多油价高达129.5的时候，这里是97.5；当在多伦多买一条烟需要70元左右的时候，这里只有20多元；当我们买什么都要加上税的时候，这里的价钱标多少你就付多少；当我们都在庆祝加拿大国庆的时候，这里的人却说“我们不是加拿大人”，虽然他们真的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几百年。

这里就是加拿大最大的原住民保留区──大河6族区，距离多伦多只有100公里左右，具体在在安河的哈密尔顿市西南25公里的Ohsweken。是北美唯一一个6个易洛魁族人合居在一起的地区，注册总人口23,902人，其中11,865住在大河保留区。由于这里长期不被外间所关注，处在一种不为常人所知的状态，让我们很难相信在喧嚣的城市边上，就有这样一个土著部落群。
母系社会的缩影
充当《加拿大都市报》记者采访向导的，是来自6族区Seneca族海龟部落的巴克（Sadie Buck）一位身材健硕皮肤黝黑的大妈，她对自己小区的了解程度，有点像居委会干部一样，汽车沿着一条路开过去，户主的姓名、干什么的、几个孩子、八卦故事都能一下子讲出来。多亏原住民每家住得都比较远，让她有时间充分讲述每一个故事。
巴克表示，这里是由6个民族的原住民联盟组成而得名，分别是Mohawk、Cayuga、Onondaga、 Oneida、Seneca和Tuscarora族，他们使用同一种语言但是有不同的方言。最初的时候只有5个民族，在1450年左右5族联盟邀请了Tuscarora族加入，形成了现在的6族区，那时候欧洲人还没有到达加拿大，不过那个时候他们也不在加拿大，而是居住在纽约州五指湖和蒙特利尔一带。
多族联盟形成的原因是因为一个调停人的出现，他靠着步行四处游说宣传和平相处的理念，让各宗族之间停止战争放下武器和销毁武器。他们联盟之后把宗族分为几个分支，由来自陆地、水和天空中的动物来代表，分别是海龟、鳗鱼、海狸、苍鹰、苍鹭、鹬、熊、狼和鹿。这几个宗族的人们通常被叫做易洛魁人（Iroquois），也叫做Haudenosaunee人，意思是“长屋里的人”，因为他们最初是群居在木制的长形大屋中。
巴克表示，6族传统上是一个母系社会，按照母亲的部落来分类，比如她是海龟部落，一个部落的人不可以通婚。
战争有功获赏领地
6族区的传统领地是从蒙特利尔以南到纽约州的五指湖（Finger Lakes）一带，在英美战争时期他们站在英国一边，帮助英国人鏖战美国寻求独立的军队。战争之后英国为了安置从美国逃到加拿大的英国保皇派移民和有功的土著，给他们大量补偿用于安家，不少保皇派移民逃到魁省西部开始垦荒和建立居民点。
1874年的《哈尔迪曼德声明》（原魁北克省的英国总督）宣布，为答谢原住民在在战争期间对皇家的贡献，特设立保留区给Monhawk族和6族。英王乔治三世把大河（Grand River）从源头到入湖（Erie湖）口，长达300公里的两岸各10公里宽（6英里）的土地赏赐给他们作为保留区，领地面积达3,800平方公里，实际上这块土地上的居民不仅有土著，也有逃难来的保皇派。
大河的源头在Orangeville西北部的大河保护区，安河几座著名的城市滑铁卢、剑桥、秦基拿等都在原始的土著保留区内。而现在大河6族保留区总面积仅为190平方公里，也就是说萎缩到了原来的5%，因为他们把大部分土地卖了，还有四分之一被后来政府收回。
1785年的统计显示，共有1,843名原住民居住在那里，其中448名Mohawk、381名 Cayuga、245名 Onondaga、162 名Oneida、129名Tuscarora和78名Seneca人，还有400名来自其它部落的土著人。
也有一些是早期Mohawk族军事首长布兰特（Joseph Brant）的美国白人朋友也住在那里附近，他们是布兰特的好朋友和助手，来自美国纽约，布兰特则是忠于英国皇家的军事将领。离保留区最近的小城Brantford，原来就叫做Brant城，名字就是源自这名将领。在1798年他在那里建造了一座漂亮的两层楼住宅，是一种欧美风格，当然是土著们所没见过的。
布兰特首创售地分期付款
在1790年代初期，土居民大量离开大河区导致人口锐减，他们大多迁回到土著原居地的美国纽约州。后来在1793年总督John Simcoe命令格兰特，让他禁止土著卖地，只能互相转让或者卖给英王，并收回了一大块土地。但是格兰特带领酋长们抗拒此令，酋长们在1795年授权格兰特可以把大块北面荒废的土地卖掉赚钱，他们当时并没有要求买方一次付清，而是每年分期付款，作为土著的持续性年收入，以防止一次性付款致使他们会很快挥霍掉，这应该是加拿大分期付款进行地产交易的首宗案例，随着收入的增加土著的人口数量才开始回升。
他们原始的领地可谓幅员辽阔，自1795年到1797年格兰特共卖掉了1543.8平方公里的土地（将近原3600平方公里的一半），这块大河北部的保留区共收入85,332英镑，当时把这些荒芜的土地变成钱已经是天价了，因为加拿大那时几乎还没受形成地产市场。
每年分期付款的数额达5,119英镑，比其它土著部落的收入都多得多。但是买到地的商人却无法很快把到手的土地，按照农场的大小销售出去。因此在1801年所有买地的商人们均无法继续支付每年的付款，这可能也是加拿大地产业首次崩盘的先例。不得已的情况下布兰特决定再卖一些土地来弥补收入的不足，当时的土著人也根本没有人力和精力去管理如此辽阔的领地。
1800年，该区的三分之二原住民无法适应自给自足的农业耕作模式，布兰特希望他们继续把土地卖给欧美的新移民，收入比他们种地要强得多。并且在1828年，他终于成为6族的酋长，总管当地居民的行政事务。
记录在海龟壳上的时光
巴克表示，早期的时候易洛魁人并不住在锥形的帐篷内，而是住在木制的长形大屋中，每个大屋可以容纳同族的几个家庭。如今长屋已经不再当作住宅，而是族人平日聚会、宗教感恩仪式、举行庆典的地方，如今在保留区内还有几间新建成的长屋，类似我们看到的大型会议室。
而他们一年当中有很多感恩的节日，几乎是基于全年的农耕生活，主要感恩的对象就是地球母亲给他们丰富的物产、春夏秋冬和丰富的生活。他们感恩的种类也很多，比如枫树感恩，感谢枫树奉献了枫树浆。种树的时候要祈求造物主让种子能顺利生根发芽土地肥沃。草莓丰收的时候，要感谢地球给我们带来了最早见到的水果。绿色玉米节要感谢即将成熟和丰收。每年秋收之后自然要有一个盛大的感恩节。冬季中间的时候还有一个仪式，感谢新的一个生命周期的开始。
和我们华人祖先一样，他们也用本族农历年节来记录时间，不过他们的日历是海龟壳。6族区旅游中心的经理艾蒂向《加拿大都市报》记者解释说，海龟壳上有13块龟纹格，周边则有28块小的。土著人就用这13块龟纹格来记录一年的13次满月，以及每月28天的月圆周期，乌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然的日历。海龟除此用途之外，还在土著人起源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这是后话了。
独立小区免税世界
快要接近保留区的时候你会发现，公路沿途有很多烟草商店。烟草在加拿大作为管制比较严格的商品，在这里不但便宜而且销售环境宽松。记者在一家商店看到每条香烟从14元到35元不等，还有干脆没有包装的裸烟以及烟丝出售。
看过土著人起源的故事就知道，他们的圣母就是用烟草来向天上的亲人传递消息，烟草在土著人的生活和宗教中分量很重，甚至有神草的美称。比如每逢重大集会，土著人会将烟斗点着，自上而下按等级依次传吸，人人郑重其事以示庄严。
艾蒂告诉记者，即使是外来游客也不用证件就可以随便买，而且不限数量。据调查，加拿大的烟民有一半人曾经光顾过各土著保留区买烟。但是根据安省政府的法规，保留区内香烟仅限售于有证件的原住民个人使用。
而我们在文章开始时提到的汽油，硬是比我们便宜3毛左右。但在这里买油需要出示土著居民的免税卡，外地游客要加油要加税，即便如此也比市价便宜。比如说当天我们129.8的油价，这里是97.9，非本地居民的价格是112分。
此外高度自治的6族区有自己的警察局，警员全部都是土著，业务上受省警管理，连超速罚款的规定都与众不同。比如超过限速20公里以内的，每超1公里罚款1.25元。超速20到40公里的，每超1公里罚款1.75元；40到60公里，每公里罚2.5元；超速60公里以上，每公里罚款3.25元。真不知道这种计算方法的理论依据从何而来。
来自天上的人们
说起北美洲土著人的起源，目前学术界普遍认同的结论是，他们的祖先是从亚洲跨越白令海峡到达美洲，人种与蒙古人种有渊源关系。
在第四纪尤其是在最后一次冰河期，海面水位下降了大约130到160米，本来水深只有几十米的白令海峡有部分陆地现出水面，连通了亚洲和美洲大陆。当时以猎取猛犸、鹿类为生的亚洲东北部猎人，很有可能尾随这些动物穿过白令海峡大陆桥来到了美洲，成为美洲远古文明的始祖。由于土著的祖先移入美洲不是一次，而是2万多年分批陆续到达和散布美洲的，也不是同一个民族。随着进入美洲的时间不同、背景各异，受地理环境、自然条件等各方面的影响，逐渐形成了许多不同语言、不同习俗、不同文化的部落。到15世纪末，在美国、加拿大地区约有100万。
然而当记者问起艾蒂他们的祖先到底来自哪里的时候，不料她回答道：我们来自天上。记者只好补充道：我是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的。她也补充道：我也是很认真地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原来在她们传统教育中，关于自身民族的来源，她们深信是来自天堂，而且有一个很生动的传说，在她们眼里应该不应算作传说而是历史故事。
“我们不是加拿大人”
在我们欢庆加拿大国庆的时候，记者问起艾蒂土著和政府目前最大的分歧是什么。艾蒂表示，土著人认为他们不是加拿大人，他们应该是北美人，是外来的移民把北美分为美国和加拿大，并且抢占了他们的土地，他们才是北美的主人，因此他们不会欢度加拿大的国庆。
在行政体制上，保留区内有联邦政府支持的民选酋长和议会，也有土著传统的酋长制机构，两者现在尚能合作，运转没有太大的问题。联邦政府是在1924年要求废止传统的酋长产生制，要求保留区内酋长也要实行选举产生。1959年和1970年，传统联盟酋长率领族人试图控制6族区的领导权，但是都没有成功。
艾蒂表示，由于她们属于母系氏族社会，母王地位至高无上，血统归类都是按照母亲来传承。母王要从儿子中选出合适的来做部落酋长，一旦这个儿子行为不轨，母王可以随时更换酋长，这有点垂帘听政的意思。她认为，政府想废除这种传统的母系系统，会给许多6族区族人造成困惑，他们无法续写自己的族谱，难找出祖先的历史由来。
此外，上世纪70年代以前，政府开设全寄宿学校来教育土著子女，试图同化他们的下一代，不许他们在学校讲民族语言和行传统祭典仪式。而今情况大为改观，保留区内有5所小学和2所高中，都设有土著语言课程。
但是长久以来，土著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他们的历史全靠口口相传，艾蒂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位文化传播者。她表示，直到20年前他们才开始尝试创造自己的文字，但也不过是在英文的基础上加注一些符号，也就是把英文当拼音，来拼出自己的语言。

政府资助土著小区
安省政府每年向土著小区拨款6亿元，其中3亿用于儿童和小区服务，800万用于司法和警务，4,500万用于教育和培训项目。
根据2006年的人口普查数据，安河有原住民296,500人，比2001年人数增加20.4%，占全国原住民的21%。其中70%不在原住民保留区住，而是在各个城市生活。原住民平均年收入为24,000元，低于普通居民的38,000元。而在保留区的原住民年均收入更低，为17,000。

加拿大土著人起源传说
在远古时代的天上世界里，有一位孕妇希望要一块族人禁止触摸的圣树之皮，她一定要她的丈夫去取得这块树皮给她。她丈夫虽然明知不对，但禁不住妻子的央求，最后还是割下一块树皮，并且还残忍地把树根部的土也挖出来，让树根裸露出来。
妻子透过树根下的树洞向下望去，但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于是就从天上往下摔了下去。当她惊恐万分的时候，一只大鹅的翅膀接住了她，最终她落在了一个海龟壳上，这就是海龟在土著人历史上有着很重要作用的原因吧。
动物们看到这位从天而降的孕妇，都很想帮助她，它们拼命从深海底部挖一些泥土来堆积成陆地。但结果徒劳无功，只有麝鼠成功了。麝鼠挖来的泥土最终堆成了一个小岛，孕妇高兴得跳起舞蹈，如今北美依然可以看到叫做“龟岛”的小岛就是这个来历。
孕妇在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顺手还抓了一些树根，她就把树根种在了海龟的背上。孕妇生下了一个女儿，突然西风刮来让这个女儿也有孕在身，而且是一对双胞胎。这对孪生在母亲体内就开始争吵怎样降生才好，左撇子的婴儿不愿意以通常的方式降生，他决定从母亲的腋下诞生并且杀掉母亲。
新诞生的孪生兄弟埋葬了母亲，母亲的尸体滋养了玉米，她被称为“玉米母亲” ，同时也是玉米、豆和南瓜的起源。从她心底长出了烟草，烟草最初是用作竟然是传递信息，通过燃烧后袅袅烟雾和特殊的气味，向天上世界报告她的消息。
这对兄弟继续竞争，分别创造了陆地上的动物和植物，代表他们不同的生活方式。右手兄弟创造出了山峦、湖泊、花卉和生物。左撇子兄弟创造了峭壁、旋涡、荆棘和食肉凶猛动物。右手兄弟总是彬彬有礼、心地善良、直来直去。左撇子兄弟却经常谎话连篇、暴虐无常、拐弯抹角。
右手兄弟创造了人类，他被称作人类创造着和生活大师。他们兄弟共同创造了一个充满合作精神、充满爱心、也充满竞争和进攻的世界。
最终有一天，两兄弟的矛盾激化，右手兄弟利用一次抓鹿角的时机杀死了左撇子兄弟，并他从地球边缘扔了出去。这样造成的结果是右手兄弟占领了白天和天堂，左撇子兄弟则统治黑夜和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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