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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收了三五斗》多伦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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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郎(从九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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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2002年的老贴。不知道大家看过了吗?我就经历了那个“黑暗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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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x. L) n/ k, `! S% V《多收了三五斗》多伦多版
% `9 K* i8 v) s0 u' V
: G, W% @+ a7 H% e! O
  Z3 X* r% j- c! _6 A* u# \多伦多的国际机场,横七竖八停着中国来的客机。客机里装载的是新移民,把机舱塞得很满。装的快要裂开的行李箱给黄色的安检带捆扎着,一堆一堆地,填没了这飞机和那飞机之间的空隙。机场出去就是加拿大第一大城市的多伦多了。XX Job Agency就在市区的那一边。朝晨的太阳光从整洁的玻璃天棚斜射下来,光柱子落在柜台外面晃动着的几张LP上。 - C2 O9 [9 R9 m* R3 p& _
3 E' k: n6 o% a) e: S
  那些拿LP的大清坐TTC出来,到了市区,时差也不倒一下,便来到柜台前面占卜他们的命运。“IT7块,Labour6块半,”Job Agency里的小姐有气没力地回答他们。 / e: B; [, Z1 V0 E! ]
8 c1 N- C7 [& Y( B; h* Y1 {) i: l+ H; ]7 Q
  “什么!”拿LP的朋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满的希望突然一沉,一会儿大家都呆了。
. o3 U* y, m/ r3 ?
4 |" _* Z3 |  U  “在六月里,你们不是说IT年薪6万么?” & V4 q2 r6 o4 D% U8 i  ^

; k( X8 u( ?( I! x  “7万也招过,不要说6万。” $ M8 W8 }& J1 Z: t6 B  ~9 v0 x

" e' n5 b# `& H  “哪里有跌得这样利害的!”
! p3 E6 R- R2 Q4 X
& x2 ?9 l$ A" @( v# k2 ]: d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么?各处的移民象潮水一般涌来,过几天还要跌呢!”
8 j8 A, a; x+ G4 c& e6 e7 ?, @9 n. o# I
  原来出力申请犹如赛龙船似的一股劲儿,现在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松懈下来了。最近天照应,很多人免了面试,体检的医生也不来作梗,一年多就拿到了签证,谁都以为该得透一透气了。 4 U+ e7 T4 Q( ^) T+ n. P

! R+ C$ l  o6 B  _$ A; U: Z" h  哪里知道临到最后的占卜,却得到比拒签更坏的课兆! % s2 @) Z; y& S2 S9 d+ H  {) v

1 U8 |$ ]- ^3 z& [5 C1 G  “还是不要干的好,我们回去呆在家里吧!”从简单的心里喷出了这样的愤激的话。
( b- X- V8 K2 u
( ?3 r2 o  F1 `# E2 _  “嗤,”小姐冷笑着,“你们不干,人家就关门了么?各处地方多的是洋硕士,洋博士,头几批还没分派完,外洋大公司又有几批lay off下来了。”
2 L) w8 g6 y9 e' m, K, B
! Z" I1 [8 s- s( E" m/ ]  洋硕士,洋博士,外洋大公司,那是遥远的事情,仿佛可以不管。而已经落地的移民不干活,却只能作为一句愤激的话说说罢了。怎么能够不干呢?老婆孩子的生活费是要花的,为了雇移民顾问,买机票,交落地费,借下的债是要还的。
( G5 M& |4 q% P: G* w0 h* }- J' P/ y* j
  “我们到美国去找工吧,”在美国,或许有比较好的命运等候着他们,有人这么想。
4 N6 M3 c% J- X2 `! h
1 l; X9 a7 F1 S' b/ w  但是,小姐又来了一个“嗤”,眨着微翘的睫毛说道:“不要说美国,就是找到硅谷去也一样。我们同行公议,这两天的价钱是IT7块,Labour6块半。”
; v2 Z4 j/ r: M* |5 a1 S4 ~- g: y7 r: U: e' ?  ^8 {/ I
  “到美国去干没有好处,”同伴间也提出了驳议。“这里到美国要签证,知道他们收我们多少钱!就说依他们给,哪里来的现美刀?”
4 @; c+ G2 ^" X8 L
% C; }8 Z: C3 |9 B  “小姐,能不能抬高一点?”差不多是哀求的声气。
$ {9 j' ?1 T0 c0 F* ^' ^
/ `9 p1 `8 K0 T% Z  “抬高一点,说说倒是很容易的一句话。我们这Agency是拿本钱来开的,你们要知道,抬高一点,就是说替你们白当差,这样的傻事谁肯干?”
# \1 r: B2 t5 r. }
2 C( b9 `  z" p  “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去年的工资是5万5,今年的行情又涨到6万,不,你小姐说的,7万也招过;我们想,今年总该比5万5多一点吧。哪里知道只有7块!” 1 Z5 {- C% s  ?3 ~) P) ]+ h

0 |+ o9 j; J( b4 C1 G  “小姐,就是去年的老价钱,IT5万5吧。” ) b5 |  R4 F4 [5 k7 O4 b
1 T6 Q' [/ l  s' w4 M# v% ~, d
  “小姐,IT人可怜,你们行行好心,少赚一点吧。”
, p6 M, u3 `$ S3 |8 G/ R$ Y# O) d* M& t. `) [. h) H, F
  另一位小姐听得厌烦,把手里的空咖啡杯扔到街心,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嫌价钱低,不要干好了。是你们自己来的,并没有请你们来。只管多罗嗦做什么!我们有的是position,不给你们,有别人的好给。你们看,飞机场又有两只飞机停在那里了。” $ r5 ^, d1 C, w9 M6 u' z

& O# J& D  c% J  三四张LP从台级下升上来,LP后面是表现着希望的黄色的脸。他们随即加入先到的一群。斜伸下来的光柱子落在他们的西服的肩背上。 0 m3 Y5 _& p+ ]. N, g6 ]

! k) n1 Z* J, F5 \1 l; R  “听听看,今年什么价钱。”
3 f' c& f9 K+ P+ s# L' I
" S, F3 z  G' F" \& m* k9 Q  “比去年都不如,IT只有7块钱!”伴着一副懊丧到无可奈何的神色。 % @7 {2 T, `& @  t

4 i! K( M' Y8 I! N  “什么!”希望犹如肥皂泡,一会儿又进裂了三四个。 7 q! P! H, H9 M& L; @

1 M  {' f" Y$ M  {" W  希望的肥皂泡虽然迸裂了,载在飞机里的新移民可总得落地;而且命里注定,只有落地在这加拿大。加拿大有的是加刀,而西服的空口袋里正需要加刀。 2 ?2 H/ B  c9 X. ]5 L0 t0 U

7 z/ z% {! F; m, a  H  在体质好和坏的辩论之中,在Day shift和Night shift的争持之下,结果拿LP的朋友把自己送进了各个工厂的车间,换到手的是数额或多或少的一张支票。 : f6 b- y: k+ u6 d+ C

; H/ x% Y2 J7 @+ D. p3 I( ]4 B  “小姐,给Full time,有福利的,不行么?”干活拿不到正式的合同,好象又被他们打了个折扣,怪不舒服。
( W' P7 |5 p6 Q3 m
9 N) D  ^) v" Q2 c  “大陆#&%!”夹着一枝口红的手按在键盘上,鄙夷不屑的眼光从眼镜上边射出来,“干一天活就拿一天钱,谁好少作你们一个Cent。我们这里没有Full time,只有Cash工。” " c* e' Q: B1 S8 w5 p* g  }3 W

8 g4 D& |4 d+ S4 V  “那末,换西人公司的吧。”从名称上辨认,知道手里的Offer不是西人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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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声音很严厉,左手的食指强硬地指着,“这是种族歧视!你们不要,可是要想吃官司?”
8 J' A3 b/ o2 E  b9 O, h0 X( f$ x3 T; F
  不要这Offer就得吃官司,这个道理弄不明白。但是谁也不想弄明白,大家看了看Offer上的Terms,又彼此交换了将信将疑的一眼,便把名字签在了上面。 # O5 W3 p: }$ l7 z
6 g- r- p2 x/ f: @# Q
  一批人咕噜着离开了XX Job Agency,另一批人又从机场跨上来。同样地,在柜台前迸裂了希望的肥皂泡,赶走了ME以来望着厚厚的LP所感到的快乐。同样地,把万分舍不得的自己送进工厂的车间,换到了并非花花绿绿的加刀的支票。 2 }; J& t9 x, k% s  Z3 m& ~
% y6 e$ ]* a3 k# L! K% X
  街道上见得热闹起来了。 ' O% O, e; r# [" C3 H

( k/ D. e0 D" F: S$ x) \- |  拿LP的朋友上加拿大来,原来有很多的计划的。黑市上换的洋钱用完了,须得赚十万八万回去。洋电器也要买几件。洋大学如果用国际学生的身分来念,几万块只能上这么一二门课,太吃亏了;如果落地后成了永久居民,就便宜得多。陈列在停车场里的花花绿绿的洋汽车听说只要几千刀一辆,女人早已眼红了好久,今天登陆就嚷着要一同出来;自己几时怀孕 2 \, L3 k& V) e
,阿大几时生,阿二几时生,都有了预算。有些女人的预算里还有一张耀眼的洋文凭,一趟加勒比海的旅行,或者一个生得很好看的金发的洋老公。难得最近天照应,一年多就拿到了签证,让一向捏得紧紧的手稍微放松一点,谁说不应该?缴税,还债,付房租,大概能够对付过去吧;对付过去之外,大概还有多馀吧。在这样的心境之下,有些人甚至想买一个House。这东西实在怪,自己付首期、每月交Mortgage,年底照旧要交地税的;比 $ E# W8 n5 |2 y+ `8 s
起国内的单元房来,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 A# l3 _) g( h* m# i3 P

7 X7 q, {2 W5 ^/ M  他们咕噜着离开Job Agency的时候,犹如走出一个一向于己不利的赌场——这回又输了!输多少呢?他们不知道。总之,袋里的一张支票没有半张或者一角是自己的了。还要添补上不知在哪里的多少张钞票给人家,人家才会满意,这要等人家说了才知道。
/ O! i) U9 r) d; t0 b
- t* F1 y# S2 T6 \  J  输是输定了,马上坐飞机回去未必就会好多少,在加拿大走一转,买点东西回去,也不过在输账上加上一笔,况且有些东西实在等着要用。于是街道上见得热闹起来了。 & f! Q$ P5 H' q* u" m6 D; O

3 ^6 D( j8 g" P: l  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簇,拖着短短的身影,在狭窄的街道上走。嘴里还是咕噜着,复算刚才得到的代价,咒骂那黑良心的Job Agency。女人臂弯里钩着包,或者一只手牵着小孩,眼光只是向两旁的店家直溜。小孩给赛璐珞的洋囝囝,公园,狗,以及红红绿绿的洋机器人,洋玩具车勾引住了,赖在那里不肯走开。 9 U. W* z# E( [. C! u1 ^
" s8 a( W) \3 `1 M' n
  “小弟弟,好玩呢,机器人,玩具车,买一个去,”故意作一种引诱的声调。接着 : ?+ J" s" R! v( o
是——冬,冬,冬,——叭,叭,叭。
  s2 Q3 ?/ n' d% f! T( k
7 {+ z1 d% f$ R9 Z% |- \  当,当,当,——“鱼油冰酒刮刮叫,4.99一瓶真公道,乡亲,带一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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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U, ~5 q  S3 D1 O8 U7 P# q" L8 a  “喂,乡亲,这里有各色Used car,特别大减价,八千五一辆,包过尾气测试,要 2 A) h5 }  @6 l) E' Z# k
不要买辆回去?” 1 g/ g3 k4 z1 c0 V0 b

1 r+ H0 G+ g& I  XX,XXX,XX几家的店伙特别卖力,不惜工本叫着“乡亲”,同时拉拉扯扯地牵住 $ y3 S& u: V  O+ K% b
“乡亲”的西服,他们知道惟有刚来时,“乡亲”的口袋是充实的,这是不容放过的好
' r2 [6 X( N5 i* \4 [机会。 * y7 s! y. |' Y% q  J" K

1 t: Y/ E4 K. h  O0 ^. ~* s  在节约预算的踌躇之后,“乡亲”把刚到手的钞票一张两张地交到店伙手里。房租 & R* {) V, l- Q, ~
之类必需付,不能不花,只好找地下室。洋大学的价钱太“咬手”,不上了吧 : H9 ~1 `' e# p2 v0 i" ]  a
,还是贷些款上College。电器呢,预备买电视的就捡了一件,预备买组合音响的就单
! T3 Q' ^% j5 k, @4 E7 l买了个CD机。洋大学的Offer拿到了手里又放进了抽屉。新新的汽车开出去试车,刚刚 9 @9 p" w7 p/ r3 |5 ^! o
合式,给老婆一句“不要买吧”,便又开了回去。想买House的简直
; L) |/ ]9 R& a* o不敢问一声价。说不定要二三十万吧。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买回去,别的不说,国内白 * }# z6 ~& t! X* C- C) }
头发的老太公老太婆就要一阵阵地骂:“这样的年时,你们贪安逸,花了二三十万买这 7 |  I1 i9 L9 B  i
些东西来住,永世不得翻身是应该的!你们看,我们这么一把年纪,谁住过这些东西来 : w5 m/ p; }# Q8 G- R
!”这罗嗦也就够受了。有几个女人拗不过要孩子的欲望,便在这里生了可爱的小洋囝
) E' z# X, |! |# e7 P2 w1 ^$ \: [4 B$ E囝。小洋囝囝的英语特别的好,要他说就说,要他唱就唱,而且一生下来就是公民;这
' A8 G" S( B" [8 r不但使从国内带来的孩子眼睛里几乎冒火,就是大人看了也觉得怪有兴趣。
9 P- N4 o( m+ {9 V6 t
0 n2 i( p2 Q, v. z0 b  “乡亲”还沽了一点酒,向熟肉店里买了一点肉,回到散布在多伦多各处的自 + s) P: p$ k8 a5 u+ |* V# f
家的地库,又从冰箱里拿出盛着咸莱和豆腐汤之类的碗碟来,便坐在桌边开始喝酒。女 . U3 x, o+ [5 {7 e# U, i% p
人在厨房里煮饭。一会儿,这地库也冒烟,那地库也冒烟,个个人淌着眼泪。小孩在公园 $ s8 a, {! K  Q0 l, J& J
的草坪上跌交打滚,又捞起游在湖边的小鱼来玩,惟有他们有说不出的快乐。
0 n  ?' _& A) ^* F: E0 w4 l4 D
1 ^& U7 n# K+ g7 x' j
8 y3 o+ y+ o$ j* f  Q9 u* ~  酒到了肚里,话就多起来。相识的,不相识的,落在同样的命运里,又在同样的地库
+ h. c1 d- _8 r6 M6 S/ ~: b- ?0 k里喝酒,你端起酒碗来说几句,我放下筷子来接几声,中听的,喊声“对”,不中听
7 ~( L2 y% G" t/ F5 ?,骂一顿:大家觉得正需要这样的发泄。
0 X: h9 V1 g8 h+ Z1 s' N1 k3 k4 X8 [$ ^  T/ w! F/ \1 h5 K
  “IT7块钱一小时,真是碰见了鬼!” 6 J3 \/ ]" V! a$ [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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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美国是拒签,解决不了身分,打工。来加拿大算是有身分,没工作,还是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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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L. x6 N- @. o  ], V  “在加拿大打工比在美国都厉害;美国还赚美刀呢。” , m+ X" c# @8 @0 _7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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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得把自己吃饭的钱交税去了。唉,打工这么点钱还要交税!” 5 }" l: ]+ q  J8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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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交税呢,你这死鬼!我一定要留在家里,给老婆花,给儿子花。我不 : w( {/ c* L, A' o" `
交税,宁可跑去吃官司,让他们关起来!” ! d0 i, A- x: r. N1 y& G4 }7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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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好不交税呀。交税立刻透支信用卡。借了18%的债去交税,贪图些什么
6 W- B, M  `- M' ~  w; N,难道贪图明年背着重重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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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V; @3 |8 q  “工真个打不得了!” + G. I7 _8 \  l( E8 e

" |4 q1 u% D1 A8 }6 U/ U6 M  “退了房回流去吧。我看回流的倒是满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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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b2 B' t" A  “回流去,债也赖了,税钱也不用解了,好打算,我们一块儿去做海龟!”
4 y. I( I# o( T: Z
& w" q; b8 ^6 ?& v6 I  “谁出来当头?他们做海龟的有几个头,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听头的话。”
8 i. J8 m3 M' {$ `2 \, u# o* x1 n
! A$ O/ F  r% `  e% ]  “我看,到美国去做IT也不坏。我们公司里的小王,不是么?在美国什么公司里做IT,
$ W: _% Y2 ?9 t听说一年工钱有十几万。十几万,照今天的价钱,就是十份工呢!” - `. x8 T, G/ Z8 ]4 m
7 S: _' F) R% H+ z9 C/ ]; }
  “你翻什么隔年旧历本!美国经济泡沫破灭,好多的公司关了门,小王在那里做叫化子 " {, N0 \8 f! n) s. d) b5 L% q
了,你还不知道?”   V5 m, L+ \& S$ y& n: O

& A) F) K- ]5 k8 ^8 A% }' w  路路断绝。一时大家沉默了。酱赤的脸受着太阳光又加上酒力,个个难看不过,好 # c  N  R. M2 o$ K- v- T
象就会有殷红的血从皮肤里迸出来似的。 5 t( v- D5 E; X5 i( k& k
: e* m+ }2 G- ]+ n
  “我们年年移民,到底替谁移的?”一个人呷了一口酒,幽幽地提出疑问。 , k2 y# L; [- w0 k" d) [
' i) j% A# c) ]" b  H. |
  就有另一个人指着Agency的半新不旧的金字招牌说:“近在眼前,就是替他们移的。 6 w$ @; T9 V3 a4 X* t# M7 u
我们吃辛吃苦,交登陆费靠雅思,移了出来,他们嘴唇皮一动,说‘7块钱一小时!’就把 . V. ~" d3 g# }0 f# d! l
我们的油水一古脑儿吞了去!”
  r3 v: M; S4 |, }1 e) B2 Q7 ]/ J+ C7 C
  “要是让我们自己定工资,那就好了。凭良心说,5万5一年,我也不想多要。” % D- l3 i) I8 A7 V
2 ~2 D8 w( k+ Z2 o8 D9 c  v7 c
: q. e: e+ P. x! ?0 |
  “你这囚犯,在那里做什么梦!你不听见么?他们公司是拿本钱来开的,不肯替我 ; B: u- j) J6 r: u0 Y  i) P! ^. l$ D
们白当差。”
3 I% _" n) l" j! D% b- o( p8 q. @. p! ~* [' A9 K
  “那末,我们的民也是拿本钱来移的,为什么要替他们白当差!为什么要替老板白
' @* O" ?/ N1 @; D当差!” $ C6 ]; |- k' B5 r# z4 E

# c; |  A) G- N6 _  “我刚才在车间里这么想:现在让你们沾便宜,税交给你们;往后没得吃,就来吃
* Z/ N# _, p- u- ^% W( Y你们的!”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网着红丝的眼睛向上斜溜。 + w3 v5 J' J( k# P
6 [' y: O7 g* C3 I4 M. m3 h
  “真个没得吃的时候,什么地方有吃的,拿点来吃是不犯王法的!”理直气壮的声口。
" ]8 g5 O  L& P. w9 K# V
5 `; ~; _2 b; d$ I, k; {  “今年春天,政府不是退过税么?”
$ k- Z. `: e# e4 x0 d+ {2 D/ s- K% I, d) t
  “后来又来了信,说要申报登陆前的收入。”
+ p' J+ b6 `4 l' a  ^8 t, F3 N" m% x$ B4 e1 w: C
  “今天在这里的,说不定也会找到工作,谁知道!”
3 [, f5 X% s* y9 \$ @, A7 R" \1 y9 l3 }5 a% N" ?% N$ r; U
  散乱的谈话当然没有什么议决案。酒喝干了,饭吃过了,大家回自己的工厂上班。
( l2 p/ b! q. b- A6 B' V) U) Y地下室便冷清清地荡漾着潮气。
, \9 X1 X$ I; t' e+ @' C5 d
7 q4 b8 P, {6 c6 U3 G" u  第二天又有一批客机来到这里降落。多伦多便表演着同样的故事。这种故事也正在
( r6 u$ r& f1 `' [加拿大各处表演着,真是平常而又平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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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一个黑暗的年代,知道很多朋友在那个时期失业。
古人曰:忠、孝、义、勇、信、德、诚、容、仁 一种语言的空间分布是衡量一个文化集团命运的尺子。如果该文化集团兴旺发达,则其使用的语言就会在地理范围上不断扩大,反之,则会缩小,甚至终于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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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一个黑暗的年代,知道很多朋友在那个时期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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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算好的了,才下飞机的移民可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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